【昨日收藏物語】永安湖樓讀書硯

何補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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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湖漠漠隱漁舟,萬里晴光靄素秋,浙水午聲來石枕,越山曉色入溪樓。

青山影裏弄扁舟,海色湖光並作秋。

午夜雲山悲玉笛,九天雨露濕瓊樓。

直凌牛豆同清泛,應有魚龍識醉遊。

萬里長空傳浩嘯,冷然鸞鳳在滄州。

明,董澐《中秋泛永安湖》。

「南北湖」古名「永安湖」,位在浙江省嘉興海鹽縣武原鎮西南,三面環山,一面臨海,面積約35平方公里,自古便是文人雅士交游之地。

陳確(1604-1677),字乾初,浙江海寧人,明末大思想家劉宗周的弟子,也是遺民,終身不仕。他著有一篇《會永安湖樓序》,紀錄了當時他和志同道合的學者們在此地集會的盛事。他還有一首詩:「霸湖漠漠隱漁舟,萬里晴光靄素秋,浙水午聲來石枕,越山曉色入溪樓。」寫的可能就是「永安湖樓」。

但是,陳確的「永安湖樓」與「永安湖樓讀書硯」,有什麼關係呢?我想,可能是沒有。

吳騫(1733-1813),字槎客,浙江海寧新昌里人。篤嗜典籍,家有「拜經樓」,藏書五萬卷,藏書印:「寒可無衣,飢可無食,至於書,不可一日失。」他寫過一首《登萬蒼山》,詩云:「滄海螺浮浴日鮮,青山雲輝玉棺懸,人生何必揚州死,高士湖頭有墓田。

萬蒼山就在永安湖邊,高士湖是永安湖的別稱。既有「拜經樓」,那麼自然是要好好的讀書。而這與「永安湖樓讀書硯」,有什麼關係呢?我想,還是沒有。

徐世昌(1855-1939),號菊人,又號水竹邨人。生於河南,但祖上是浙江鄞縣人。他是中華民國第二任大總統,也是前清進士,曾授翰林院庶吉士,舊學功底很深,學問很好。

在中國某個拍賣場上,曾經出現一方「永安湖樓讀書硯」,落款是「水竹邨人」,可能是徐世昌的用硯,當然也有可能是假的。而徐世昌的永安湖,會不會就是南北湖、高士湖?我想應該是的。畢竟永安湖是文化盛地,也算是在徐大總統的老家附近。

那麼,徐世昌大總統與我手上這方「永安湖樓讀書硯」有什關係呢?我想,可能有一種攀附名氣的仿冒關係吧!

只是我手上這方硯與拍賣型錄上出現的那方硯,型制完全不一樣,而且也沒有「水竹邨人」的落款。若說是仿冒,是在仿個什麼玩意兒呢?

此硯當在數十年以前便流落日本,被我在網路上買來台灣,應當會在我手上終老。撫之摩之,研究了半天,或許就只是一個來路不明的仿古歙硯,當初用來騙有錢的日本人?

然而,也無所謂,當初會被這「永安湖樓讀書硯」幾個字所打動。也不是因為可以附會古人,尋寶撿漏,而就是單純的喜歡有湖、有樓、有書的境界,那麼,一定還會有風、有茶和有夢吧!

硯是歙硯,眉紋直如銀雲,下發俱利。至於是那個坑口,我也不好率斷。寬17公分,高19公分,厚3.4公分,像一本書那麼大,比十本書還要重了。


CC BY-NC-ND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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