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佈千年:第五十七局 最後一名弟子

偷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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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術,直白說就是召喚萬物生靈之術。其中,添加了結界之變化。

秘術師是上亞最特殊的術師,也是數量最稀少的一群,主因是秘術師非常講究心理素質,心性愈發強大堅韌,愈容易修成秘術,而強大的心性正是與萬物生靈連結的關鍵。秘術亦即喚靈,但凡是天地所創的生靈都能隨之召喚,召喚而來的生靈可與秘術師產生連結,例如,喚來的是樹靈,秘術師便可使用該靈的能力,在搭以結界為輔,可作為防禦,又比如獸靈,依照獸靈的特性行各種攻擊。

每位修練秘術師的人,必須在野外撿一根樹枝或是竹子作為自己的施術工具,但這不是隨便撿就可以,施術工具乃是萬物之一,撿到合自己心意的施術工具後,用力將其折斷,若折斷則需再找下一個,反之,若折不斷,它便是永遠屬於自己的施術工具。

缺遂自衣襟裡拿出一支扁平的竹片,竹片不長不厚也不寬,長約三十五公分左右,厚度約是一點五公分,寬則約三公分,色澤極深,像是被烤過的炭灰色,此竹片便是缺遂的施術工具。

月見一看到缺遂手中的竹片,不禁一笑:『你這竹片是不是意外烤焦之後,才發現它原來是自己的施術工具?』

『不是,單純是我喜歡顏色深一點的。』缺遂話鋒一轉,『剛才聽師父說,妳來自中都,我記得中都專出道師,所以,妳是道師?』

『你不知道崑崙觀不收女弟子嗎?我不是道師,我只是個.…靈力很強大的人而已。』

『靈力很強大?』

月見揚起嘴角,開始在缺遂面前使用瞬移術。

眨眼間,月見瞬移到海上,在下一秒,月見瞬移到缺遂面前,緊接著是快速變換順移的位置,速度之快,看的缺遂眼花撩亂。

這是什麼術式?竟可以快速來回置換位置!

月見忽然停頓下來:『別顧著看我表演,出手啊。』

缺遂一愣,立即拿起竹片朝月見比畫兩下,形成一道困住對方的結界。

月見心想,還是不要再用瞬移術好了,這樣測不出東西來。

缺遂接著喃喃唸道:『海潮之靈,予以傾覆。』

隨著話語落下,不遠處的海潮突然升起,形成一堵高牆,朝月見迅速飛撲而去。

『擋。』

月見一聲擋,消彌了海潮的攻勢,潮水瞬時退回海裡。

缺遂一陣驚愕,她什麼都沒做,卻能讓海潮退回去,這是為何?

不解其中原理的缺遂,繼續下一波攻勢。

『沙地之靈,予刺之行。』

缺遂身旁的砂粒瞬間隆起,形成一支尖銳的長箭,缺遂拿起沙箭,接著豎起竹片,將其當作弓,將沙箭至於弓上,拉開弓弦,瞄準月見。

缺遂拉滿弓弦:『起攻。』

隨著這聲起攻,缺遂放開弓弦,沙箭立即直衝月見,此箭威力強大,在衝向月見的途中捲起漫天沙粒,挾帶沙粒的沙箭瞬間變大好幾倍,威力也同時增長。

月見淡定地看著變大的沙箭:『這個若用言靈擋掉就太沒意思了。』

當沙箭快到月見眼前時,她徒手抓住箭尖,當即捏碎沙箭,而沙箭也變回沙粒,在月見手中散落。

看到這一幕,缺遂心中受到衝擊,他從沒看過這樣的術師,先是瞬間快速移動,再來是無預警化掉海潮的攻擊,最後是徒手捏碎沙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就只有這樣?沒有在更厲害的招數?』

『妳不是秘術師,如何能成為我的師父?』

『好問題。』

月見想了想,然後,她開始環顧周圍,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撿,尋了一會,她眼角餘光瞄到靠近海潮處有支細小的樹枝,月見便瞬移過去將它拾起,接著再瞬移到缺遂面前。

月見將樹枝拿到缺遂面前,說:『秘術師的根本,不只是與萬物有緣,還有氣場,能與萬物生靈的氣場相容,才是真正的秘術師。』

月見說著,就蹲下去,用手中的樹枝在沙灘上隨便亂畫。

缺遂看了很是困惑,他轉頭看向南蒙,想問他月見在幹嘛,南蒙指著月見,要缺遂仔細看。

這時候,月見站起身,手中樹枝憑空比畫,整座沙灘立時揚起漫天沙粒,接著慢慢匯聚成一個人形,月見指著人形沙說:『沒想到還能是人的模樣吧?』

缺遂驚呆了,他從未想過可以這樣施術,不過,更令他不解的是,里月見不是秘術師,為何能喚靈?

月見讓人形沙散去,她朝大海的方向隨便比劃,然後丟掉手中的小樹枝。

『其實,我不需要什麼工具啦。』月見伸出自己的一根手指,笑道,『用手就行了。』

這時,大海上方跑出一點一點的白色小光點,它們開始聚集起來,最終形成一隻巨型鯤靈。

缺遂與南蒙不禁發出一聲驚嘆,他們從沒看過上古神話裡的靈獸,何況是靈獸的靈體。

『缺遂,你若跟著我修練,終有一日,你也能喚出靈獸的靈體。』

月見朝鯤靈招手,讓它游向自己。

鯤靈緩慢游向月見,並將自己的身形縮小到半個人大。鯤靈游到月見身邊,在她周身繞了幾圈,開口說道:『妳喚我出來,有何事?』

缺遂嚇得瞪大眼睛,他驚奇地指著鯤靈:『會、會說話?』

『當然會說話啊,但凡是高級靈獸,都會說話,有的甚至能化形成人呢。』

『還能化形成人.…』

月見給缺遂的世界觀開了新的一道門。

此時,南蒙也走向他們,他欣喜不已的盯著鯤靈看。

『能在死前看到鯤靈,已無憾了啊。』

月見對鯤靈說:『沒什麼事,只是讓人瞧瞧我能喚你出來而已。』

鯤靈聽了,立即用它的尾鰭拍打月見的背。

『我他媽睡的好好的,吵醒我就只是為了這種破事。』

『啊....還會罵人呢。』缺遂這是開了眼界。

月見摸了摸自已被打的背,似乎沒什麼感覺:『你女兒呢?』

『好像跑去北海深處了。』鯤靈打量著月見的背,打算再用尾鰭打一次。

月見指著缺遂說:『他是我的弟子,想讓他認識一下你女兒…』

月見才剛說完,鯤靈就再次用尾鰭拍打月見的背。

缺遂:『..…』

南蒙:『..…』

缺遂小聲地對南蒙說:『師父,靈獸都是這樣的脾性嗎?』

『…..這方面我不太清楚。』

月見表情忽然凝滯,接著她抓起鯤靈的尾鰭把它當一條布一樣一通亂甩,在丟向大海:『叫你女兒來找我!』

鯤靈就這樣被丟入大海,連叫一聲的機會都沒有。

缺遂看向一片漆黑的大海:『.......妳認識那隻鯤靈?』

月見笑了笑:『萬物生靈我都認識。』

『喔.…..,妳剛才提到鯤靈的女兒,那也是鯤靈之一嗎?』

『不是,鯤靈是爸爸,它女兒是活生生的鯤,也就是真真切切的靈獸。』

『這樣啊...』

南蒙看了看面色微妙的缺遂,心道,遇到里月見這樣的奇人確實給缺遂不小的衝擊,就如我當年初遇里月見,簡直是顛覆認知的衝擊。

『如何?承認我是你師父了嗎?』

缺遂心中雖有諸多疑問,但也如實欽佩月見的能力,只是想起南蒙壽終之期,不禁憂傷起來。

『師父他...當真已近壽期了嗎?』

月見看了南蒙一會,說:『成為秘術師有個好處,就是可以毫無痛苦地離開現世,就像睡著一樣,安詳平和。』

聽到這番話,缺遂頓時感到寬慰許多。

毫無痛苦地離去嗎,這何嘗不是給一生孤苦的秘術師最好的回報,思及此,缺遂漸漸能放下執念,離開這裡。

『我明白了,既然我是妳認定的弟子,我願意拜妳為師,只是,師父賜予我的姓,我想永遠帶著直至死去。』

『 哈哈哈,放心,我不會讓你隨我姓,本來南蒙就是我安排給你的啟蒙師父,而他也永遠是你的師父,現在,你有兩個師父,不是挺好的嗎。』

南蒙朝月見深深地行了一禮,他抬起頭,說:『謝謝妳,讓我在僅存的幾年裡,遇見缺遂這樣的好徒弟,現在,我終於能安心的離開了。』然後,南蒙轉向缺遂,『我已傾盡畢生所學教導你,現下,你就跟著里月見走吧。』

『師父,您就讓我陪您到最後吧,這樣我也好處理您的身後事。』

南蒙搖搖頭:『秘術師注定一生孤苦,死前不該有親近之人陪伴,也不該在世間留有墳頭,我是這樣,你亦是。』

『可是…』缺遂本想講什麼,但想到自己的未來也是如此,心頭不由得一陣酸楚。

既然選擇成為秘術師,就要擔下必要之苦,哪怕是多麼劇烈的傷痛,都要嚥下去,讓其消化分解,這便是放下。

『我知道了,師父,您.…』缺遂的情緒瞬時湧上,久久不能自已,一會後,他語帶哽咽地接下說,『…您保重。』

缺遂說完,立即轉身走到一旁,不讓南蒙看見自己傷心難過的樣子。

南蒙輕嘆一聲,對月見說:『缺遂便交予你了,我相信,他將會是貢竺史上最強大的秘術師。』

『自是當然。』

月見沒再與南蒙多說什麼,她走到缺遂身旁,牽起他的手,瞬移消失。

月見帶著缺遂消失後,南蒙面朝大海原地坐下,靜靜地看著海浪一波又一波地翻動,他開始細數自己的一生,直至海的盡頭透出白光,他才想起了六年前,初次遇到缺遂時的情景,最後在一聲師父迴盪於耳之際,南蒙緩緩地闔上眼,於睡夢中,散盡最後一絲氣息。

CC BY-NC-ND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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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拿徜徉在文字裡的虛幻,以自我格調書寫,也許不那麼觸動人,僅僅是為想而寫。 但求,有緣,能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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