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3萬塊的古琴,就送價值1萬塊的桌椅
前幾天在臉書社團上,看到一則訊息:「古琴體驗課200元」。
「古琴?而且在我家5分鐘騎車範圍」心裡一陣高興,迅速完成報名手續。
當天一早,特地梳妝整理自己一番,腦海中出現許多「氣質古琴美女」的畫面,總不能一條小熱褲+小背心就去了,老老實實地穿上連身裙,尖頭鞋,隨手選了一個會隨著我的頭擺盪的小耳環。
騎車轉呀轉,終於找到了。向警衛換了證件,「咚咚咚」興奮地奔向古琴老師家。
叮咚。「你好」我連忙點頭打招呼。一位比我還小隻的女性、戴著口罩、眼鏡替我開了門,便招呼我。她看起來有點像我小學老師-林翠蓮。
「請先洗手,這裡是擦手紙,還有,廁所在門簾後。」老師說完後便轉身去教其他在場的兩位學生。
進屋後,內部擺設很「zen」。白淨的磁磚地板、偌大的對外窗,配上幾組低矮的木桌木椅,那種只有在有點貴的茶店會看到的。後來等我自己上課坐在那好看、沒有靠背的木椅上,才感覺坐久很不舒服,既不能跨腳,也不能隨便移動,椅子面很小。
等到現場的學生離開後,老師便拿出投影機,開始講解。還好我經過台灣荼毒教育下的倖存者,耐著性子,乖乖等待,即使一張古琴就擺放在我眼前。投影設備有點秀逗,「不急,慢慢來。」這句話像是說給老師自己聽,或是說給我聽。「我一點都不急呀。」我無聲回答。
設備終於聽話後,「我先就紹一下我自己」聲音從我身後冒出。「等等,不是只有我一個學生嗎?可以對著我說就好了R」心理咕噥的我,想說這是體驗課,別囉嗦了。
「等等,老師你學過芭蕾舞?」「老師你在哪裡教太極拳?」看到投影片上的一些經歷,還是忍不住想知道多一些,感覺自己很像不受控的學生。「對,我學過芭蕾。那不重要,跟我們今天的古琴沒有關係。」老師靜靜地說。
除了播放她的個人介紹、古琴教學經歷、巴拉巴拉的「豐功偉業」,也看了古琴地介紹,最貴的古琴賣了多少多少人民幣,某某朝代留下來的...。,「I don't care. 快讓我彈琴啦」我無聲抗議。
呼,看完無聊的投影片,我活下來了,終於可以開始彈琴了。老師拉了張椅子,坐在我旁邊指導起來,「這符號代表挑,那個是勾」、「古琴的第一弦從最上面開始數...」老師邊說,邊示範。我很快地發現,其實跟學吉他差不多,要先看懂符號,手放在正確的弦上,多彈幾次就熟了。
課程教學中,老師問我有沒有學過其他樂器,「有,小時候學過鋼琴,現在有很不認真地在學吉他。」我回答。「吉他還有在學嗎?」老師追問。「沒有,因為家教要700元一小時,我覺得很貴。」我沒多想就誠實回答。「什麼?700算很便宜的,很便宜,很便宜」老師驚呼。她應該是想強調,所以說了3次。「我知道700算是公定價,但我自己教課也才不到600元,所以我覺得很貴。」我回答,毫無隱瞞。年紀大一點的好處就是,臉皮也開始厚起來。
課程結束前,老師開始數出渾身解數,向我推銷課程。「我們的課程是6500元,上6堂課,一堂大概80分鐘。」老師說。她整堂課都戴著口罩,很難看出她的表情。「老師,我再想想。」我還有點不好意思,但我真的不想付那麼貴的學費R。「別再想了。你今天會走進我的教室就是好時機。不然吼,我有些學生都是沒當下付學費,下次再來都是5、10年後啦。」老師開始用力鼓吹,想要我當下就付學費。「而且吼,你今天付學費又買琴的話,我可以免費送你一組這個木頭桌椅,這組要一萬塊呢!」老師再加碼。「一張琴多少錢?」雖然我已經內心決定不要報名了,還是忍不住好奇追問。「最便宜的三萬,從我這裡賣出去的都有品質保證啦,我不會隨便賣,要是搞砸了我的名聲怎麼辦?」老師自信心爆棚的回答。「啥?三萬???」連700元吉他課都嫌貴的我,內心默默地吶喊。再說,我要一萬塊的桌椅幹嘛RRRRRR。
「我今天沒帶這麼多錢,我以為只要200元。」天哪,我那時還不好意思,一直找理由推拖。「沒關係,你有多少?500,好呀,500也行,來這張報名表填一下。」老師接下我身上僅有的鈔票後,轉真拿了一張報名表,要我填。「對了,你可以線上刷卡給我呀!」老師像是忽然想到還有這招,轉身提醒我。「我沒有線上支付。」我趕緊回答,哼! 有也不讓你知道。
然後,報名表就出現在我眼前了。天哪,我有點慌,拿起筆,放下筆,抬頭說:「可以請假嗎?我之後要出國。」「當然可以。」老師回答。天哪,我真是嫩,到這個節骨眼還在跟她裝客氣。
「你吼,學了這個,以後出國的話可以教其他學生呀,你就不用教中文了!」老師正大力大力地向我推銷,連未來的餅都替我畫好了耶,真暖心。「可是,我不討厭教中文呀!」我回答,並直視她的眼睛。哇,幹得好! 心裡為自己鼓掌。好,一鼓作氣,別客套了,不要就是不要! 衝呀!!
「老師,我今天付200元就好,課程我再想想。」終於說出來了!!當下有點怕老師不給我找錢。「好呀,好可惜。那我找你300元。」說完,老師把找錢放在我手上。
踏出教室後,我拍拍自己,說:「學好吉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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