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者》2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刻意或幸運。
【第 2 話】
大學宿舍,盛夏,夜深。
祖迪赤裸的身體捲在被窩中,雙頰染紅了看着剛起床的文森,心跳依然快得讓自己聽得一清二楚。文森彎下身子抽起褲管,不忘轉頭凝望他的女朋友祖迪,五官雖然並不算十分標緻,但唸藝術的祖迪自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吸引住文森,而祖迪亦喜歡唸文學的文森文質彬彬,不似那種終日只顧踢波打球或到夜店跳舞把妹的男同學。
文森和祖迪二人都是對方的初戀,這夜他們給予了對方自己的第一次。
文森見床上祖迪雙頰紅暈,帶點羞澀忸怩的神情,立時心生憐愛,還未扣上褲鈕就再走近床邊,蹲下來握緊祖迪的手,柔聲的說:
「祖迪,我將來會娶你的!」
祖迪不能自控地在臉上即時掛上幸福又甜蜜滿瀉的笑容,嘴裏卻說:
「誰要嫁你呢!現在是甚麼年代呀?睡過就要結婚?」
「現今社會嘛⋯⋯就是發生了關係也不一定要娶你過門的年代。」文森佻皮地回應。
祖迪一時之間答不上話來,呆呆地望着文森,剛才甜蜜的笑容都凝住了。文森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立時收起笑容認錯。
「我的意思是不論這世代的觀念如何,我都想永遠和你一起,這與剛才的那事兒沒關係的。」
祖迪沒有生氣,她清楚文森是個單純的人,兩個簡單的人走在一起就自在快樂,她喜歡文森的溫柔體貼,對於文森的呆板率直並不十分在意,她清楚知道這男孩是她喜歡的人,而且相比起自己的愛,文森更加愛她。祖迪的母親自小就教誨她,務必找一個愛你更多的男人,不要找個只是你很愛的男人,祖迪覺得文森就是母親說的這種男人,他愛自己比自己愛他更多的人。
祖迪心裏其實也是真的愛文森的,但見文森氣急認錯,祖迪伸出另一隻手抱住文森的後頸,把他拉過來親他的嘴,文森這才知道小命已經被饒,暗暗慶幸自己有祖迪如此大方的女朋友。
文森一邊享受與祖迪的溫存,一邊在祖迪的耳邊細聲道:
「我後悔剛才穿回了褲子。」
祖迪聽罷忍不住別個臉笑出聲來,然後又再親吻文森,一邊伸手去文森的褲頭。
這一夜好像烙印般刻在文森的腦海中,此後他和每個女人初次發生關係時都會想起這一晚,想起祖迪的溫柔、羞怯、性感、大方。
俱往矣,如今文森想到二十年前這一夜的情景,恍如隔世。
半年前,夏末,黃昏。
貝拉這天被上司唸了幾句,心裏不爽。
作為一個平面設計師,並不能以美感為前題去設計作品,而是要聽從毫無美感的客人胡亂指揮:「字體大一點、再大一點」、「圖片要大一點、再大一點」、「顏色要大紅大黃,要最鮮色搶眼」,貝拉不肯輕易就範,結果就被客人埋怨工作態度不專業、效率低,然後換來上司雲妮莎的教訓:
「請謹記:你是客人用錢買起你一雙手的設計師,不是自由創作的藝術家,不要太過自負,工作切記謙卑。」
謙卑?!平日一大堆工作壓下來時,不是說要對自己有信心?怎麼對工作態度的要求忽然由自信變謙卑?乾脆說句「客人永遠是對的」還更簡單直接。
貝拉一肚子氣,決定今天準時下班,用酒精釋放壓力。
沒有男朋友的日子,貝拉最常找表妹艾美相伴。艾美跟貝拉同齡,二人媽媽是親姊妹,艾美只比貝拉遲兩個月出生,年紀相近,自小一同成長,兩人對彼此的生活瞭如指掌,不論是情史或黑歷史都一清二楚。
這晚艾美提議去一家叫「里爸吧」的酒館,聽說那是一家氣氛很溫暖的小酒館,最適合把酒談心,讓貝拉訴訴苦。貝拉沒有異議,因為說到吃和喝,艾美一定比她更專業。
貝拉推門而入,酒館地方細小,但桌子不多,就一個長吧枱加不夠十張小桌子,暖色系的牆紙配搭昏黃的燈光,讓人感覺親切而不侷促,未飲先有酒意。艾美早已到了,揚手示意貝拉過去。
艾美一邊喝酒,一邊聽着貝拉對上司及工作的埋怨,她對貝拉的上司雲妮莎也有不少認識,因為她是貝拉首號投訴對象,一個年近四十、不婚不戀、嫁給公司的工作狂女人,重中之重是作為設計主管,她對美感沒有要求亦沒有原則,她眼中只有生意,幫公司留住客人最實際。
「夠了沒有?再說下去,別人會以為那雲妮莎是你的女朋友,讓你朝朝暮暮掛在心上、掛在唇邊。」
艾美明顯這晚聽貝拉訴苦也聽得膩了。
「呸!我就算是女同志,全地球女人絕種,死剩她一個,我也會守身如玉。」貝拉反駁。
艾美看見貝拉氣鼓鼓的樣子不由得搖頭笑了。
貝拉:「又怎麼喇!」
艾美:「沒甚麼,只覺得你再不找個人談一場戀愛,早晚你也會變成你那上司那樣子,一個嘮叨麻煩的獨身女人。」
貝拉低頭望着酒杯裏的紅酒,沒意識地搖着酒杯,然後輕輕的道:
「其實我最近認識了一個人,我挺喜歡他,他似乎也很喜歡我,我們很投緣,但我拒絕了他。」貝拉低聲說道。
艾美的眼睛睜得圓圓的:「怎麼拒絕了?他已向你表白?你跟他見面時才發現他是禿頭的嗎?怎麼之前沒聽你提起過這人?」
貝拉搖頭失笑。
「才剛認識,所以還沒來得及向表妹大人報告。我和他一起好像總有聊不完的話題,跟他一起時感覺很自在。呀,他不是禿子。」
貝拉說着眼中泛起一片柔情,嘴角滲出一絲喜悅,艾美當然看在眼裏。
艾美:「我問你,為甚麼拒絕他?」
貝拉呷一口紅酒,低頭嘆了口氣:「我們聊着聊着,我問起他是否一個人住,他說他和女朋友一起住。」
「不不不不不!」艾美忽然提高聲線,「你還記得那賤人錢一毅給你吃過的苦頭吧?」
貝拉又嘆了口氣,再把杯中的紅酒一乾而盡。
貝拉當然記得她的前度男友錢一毅,由追求她到走在一起,貝拉一直都被蒙在鼓裏,直至在街上面照面見到他拖着另一個女人,以為當場逮到男朋友劈腿,怎知說穿了原來自己才是第三者,自己的那個所謂男朋友其實是別人的丈夫,貝拉掛着「情婦」 的罪名,連當面對質、撒野發洩的勇氣都沒有,哭了兩三個月,之後都再沒有好好與人交往過。
見過鬼怕黑,貝拉發誓不會再做第三者。
「我記得,所以我聽見後已即時明確地拒絕他了,但事隔一星期,他竟然再來找我。」
貝拉語帶幽怨,她口裏說的他就是她在油畫工作坊新相識的同學文森。
艾美斬釘截鐵:「一個字:不。」
貝拉用尷尬的眼神看着艾美,不自覺地輕咬一下嘴唇。
「但我已答應了明天晚上跟他再見面了。」
(つづく)
多重配偶制 Polygamy 在「多邊戀」(Polyamory)的關係中,任何一方都可以多過一個以上的伴侶,而這是關係中的參與者都有共識的事實,沒有特定的伴侶性別,視乎是同性戀/異性戀/雙性戀者。 「多重配偶制」(Polygamy)不同於「多邊戀」,基本上只適用於異性戀者,且關係中的參與者屬於婚姻配偶關係,即「一夫多妻制」或「一妻多夫制」,同時有多個妻子或丈夫,與之相反的是「單一配偶制 / 一夫一妻制」(Monogamy)。 「一夫多妻制」常見於古代,現今社會多倡行「一夫一妻制」,但一些伊斯蘭國家及部分西非、中非國家仍有合法的「一夫多妻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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