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
新年第一天,做了一個充滿寓意的夢,只睡四個半小時就醒了。
早晨九點半的街區,月亮還高高掛著。在一片寧靜中捕捉了朦朧美的一景。
早起生火,瞬間耳邊只剩火聲。添柴時燃煙飄出,柴燒的味道是泰北拜縣、是阿拉斯加、是鹿野,是走過的許多地方,嵌在身體記憶中的想念。昨晚清晨步行回家,途經市中心的碼頭邊,凌晨一兩點,鳥兒已經活躍地嘰嘰喳喳。旅行的時候,也是早晨的鳥鳴和持者吟誦聲最讓我心喜,清邁、印度、龍坡邦。
但只有火聲的冬日寂靜與鳥叫,是在挪威生活獨有的。去年初移居,還回台灣過年。今年沒回去,有點惆悵,不習慣。遷徙異鄉,時時都在適應,生理上或心理上的;與自己的、與他人的。
年末聽了一場關於生命歷程的演講。關於看見、理解、受苦經驗、浮在半空中生活。每個人都有可能是受苦之人,但如果感覺到被看見或被理解了,會好很多。回想過去一年,真的有點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麼,後半年跑去念研究所,常常有一種深陷自虐的折磨感。有時候會有一種心態上的驚醒,後來才覺得那是浮在半空中生活時,短暫落地的時刻。那種自虐的折磨感,很多來自於比較的習性,以及和自己過不去,不接受很多事情。落地的時候明白,但還是痛苦。後來慢慢體會到,與讀書什麽的都無關,就是要回頭接受自己不想接受或還不知道怎麼接受的那一面。
過去一年沒有所謂看見他人、理解他人的能力,常常心裡感到困乏,只能勉強度日。幸運的是身邊有個外星來的伴侶,雖然總讓我覺得無法被同理,卻能在他做自己的「看著」、「看見」和「陪伴」下,被撐起來。蹣跚之中因而有著許多開懷的時刻。我知道那些我自己討厭的面貌,他也不欣賞,但他並沒有因此不愛我,這讓我感受很深。仔細想想,真的應該好好感謝身邊這位經常和我爭辯的大貴人。
所以跨了一個年,我也不免俗地自我勉勵,希望新的一年,能夠看見自己的幸福和幸運,好好愛護身邊的大貴人、小貴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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