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個直男,我是怎樣和父母解釋我支持同志婚姻這回事?
突然覺得,這興許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議題,於是醒來想要給自己做個記錄,但是又覺得臉書一下子就刷掉了,所以試試看在這個很久沒發過文的平台上,做點自己的記錄。
我其實這幾年陸陸續續一直在和我的父母解釋同志平權這回事,在他們的理解中,同志是一件不甚光彩,不道德甚至有些齷齪的事情,這樣的理解大多來自他們的人生經驗,來自他們這麼多年人生經歷中自己接觸過或聽聞過那些同志「怪談」,談他們「異樣」的愛與性,老實說其實整個反同的群體在同溫層眼裡,都是很刻板印象的存在,直到你去接觸到一個個個體,才發現人這種東西,其實並不存在絕對的支持,或者絕對的反對,相反有很多矛盾被放大了,很多問題被掩蓋了。
我最成功的一次嘗試就是給他們看電影《模擬遊戲》,看到一人改寫整個戰爭的圖靈的故事,看到他為了研究犧牲一切最後還被國家強制化學去勢,最後慘死的天才落命傳,雖然這部電影有種種情節美化和史實不符,但他們還是很受震撼。很難得的事,似乎因為這部電影和其他我不斷旁敲側擊的內容,早前他們口中所接觸或聽聞的身邊同志故事似乎發生了一些鬆動,他們開始覺得這些人哪怕再「怪異」,也不該被這樣對待。
然後昨晚我又和他們聊了一次,最開始是因為我爸告訴我,你不要再發什麼同志啊什麼鬼的東西,我是這樣和他們解釋為何我這麼關心這個議題,我當時說的比較零散,現在有時間來完整整理起來:
我自己不是同志,但我卻對那種身處少數群體,備受壓迫且任人敘述的情境無比熟悉且厭惡,我是一個沒有辦法改變自己權益狀況的陸生,我自己也是這個社會鄙視鏈中的一環,正因如此,我渴望去改變這個局面,我渴望被平等的對待。在我眼中,同志群體正是這樣一群人,他們為了自己應有的權益站出來,想方設法去改變,最後他們成功了,不管你怎麼看待同志這一回事,你都必須承認,這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他們以一個個個體的力量,一點點的去扭轉了社會的某一種「主流民意」,儘管花費代價深重,但是他們做到了,憑藉這一點,就足夠讓我去支持他們,並為他們的成功而由衷地感到高興。
我老師曾說過,自我敘述是抵抗的開始。但我想這裡這句話還有沒說完的後半句,抵抗一種主流民意,這樣的抵抗要如何持續下去呢?事實上當大家都為第四條能否結婚歡呼,殊不知後面的二十條關於領養收養小孩的問題,可以說真的讓我見識到了這個問題的複雜性,更不要提還有性別教育的問題,而這也是我和父母去再三強調的重點,老實說你讓兩個大人做他們想做的事,其實並不困難,真正難的是在於讓他們成長為怎樣的一個大人,這個教育的過程才是最為艱辛的,我和他們說起葉永鋕的事件,這樣的慘案總能讓為人父母心頭一顫,而我自己當年上學被霸凌的故事,他們也有所瞭解,事實上,真正最後打破那個被霸凌者---也就是我走向激化的過程,正是我的老師。
一個少數群體爭取權益,一個性別教育的問題,我覺得我迴避掉了他們對於同志敘述中那種「怪異」的描述,而選取了一些更加能讓他們有感,讓他們去理解,而不是不經思索直接反對的切入點。
我一直覺得,互聯網模糊了人與人之間的真實想法,讓原本樸素的衝動和理念變得更加直接且暴力,甚至有時會走向某一種極端,我不敢說這一套說辭適用於所有人,而且我也不敢保證我的爸媽是否會因為一些其他的事情重新開倒車,起碼人與人的溝通就是這麼費時費力,且無法完全預測成果的事,但這起碼好過你和家人一言不合吵得你死我活的來得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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