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文明由盛轉衰的禍患病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句話現代人聽了可能會覺得可笑可悲,但在夏、商、周三代人聽來卻會感到可歌可頌。因為這並非代表世界霸主的野心與權利,而是象徵中華王者的壯志與義務,然而義務是須要擔當的!
唐太宗有共主之名卻沒有共主之實,這並非太宗不能而是唐朝不願,在當時,儒臣已經滿佈朝堂,迂腐陳腐的保守思想瀰漫,使得天可汗只能發光卻沒能發熱。
至於後世則名實俱亡,即便是盛世中的君臣,也沒有這樣的恢宏器量,更沒有這樣的雄心壯志;例如唐朝名將高仙芝,兵通中亞而威震西方,卻要看腐儒臉色才能苟全,到了安史之亂,禦敵穩妥竟遭誣陷殺害。
《新唐書》高仙芝,高麗人... ;平其國... 於是拂菻、大食諸胡七十二國皆震懾降附。仙芝遣判官王庭芬奏捷京師。軍至河西,靈察怒,不迎勞。既見,罵曰:「高麗奴,於闐使爾何從得之?」仙芝懼,且謝曰:「中丞力也。」... 安祿山反... 賊大軍至,常清不能禦... 語高仙芝曰:「賊銳甚,難與爭鋒。潼關無兵,一夫奔突則京師危,不如急守潼關。」仙芝從之... 既至關,勒兵繕守具,士氣稍稍復振。賊攻關不得入,乃引還。初,令誠數私於仙芝,仙芝不應,因言其逗撓狀以激帝,且云:「常清以賊搖眾,而仙芝棄陝地數百里,朘盜稟賜。」帝大怒,使令誠即軍中斬之。
唐玄宗在自斷臂膀自毀長城後,只能拋下繁華的長安,帶著貴妃與滿朝腐儒逃往蜀地,蜀道艱難軍心騷動,行至馬嵬坡,軍士們憤恨無從發洩,於是殺死楊國忠等人,然後又逼玄宗賜死楊貴妃,並禪位給太子(肅宗)。
《推背圖》第5象 讖曰:楊花飛,蜀道難;截斷竹簫方見日,更無一史乃平安。 頌曰:漁陽鼙鼓過潼關,此日君王幸劍山;木易若逢山下鬼,定於此處葬金環。
無論是推戴的天可汗,或是自稱的天朝,對境外的事物多是漠不關心,主因就在於儒教迂腐導致的驕傲自大,而將外國皆視為鳥獸野心的下等人,其次,就是心疼對外用兵的軍費,而常以漢武帝與隋煬帝等窮兵黷武為鑑。
漢武帝與隋煬帝自然不可取,但隋文帝、唐太宗的模式卻該效仿,也就是既不妨礙民生發展,卻又能勝兵神速地平定外患;其實以天下治天下,根本就不會耗損中國,如漢班超、唐王玄策,關鍵在於善用人才。
《後漢書》竇固欲益其兵,超曰:「願將本所從三十餘人足矣。如有不虞,多益為累。」... 超率疏勒、康居、于窴、居彌兵一萬人… 超欲因此叵平諸國,乃上疏請兵... 書奏,帝知其功可成... 將馳刑及義從千人就超... 於是西域五十余國悉皆納質內屬焉。 《新唐書》王玄策使天竺... 會中天竺... 篡立,乃盡發胡兵以拒玄策。玄策從騎三十人與胡禦戰,不敵,矢盡,悉被擒... 玄策乃挺身宵遁,走至吐蕃,發精銳一千二百人,並泥婆羅國七千餘騎... 大破之... 於是天竺震懼,俘阿羅那順以歸。
能征服人的不僅是軍事經濟,文化人心的征服往往更為深遠,因為同化才是最高明的征服,如同夏禹征服天下的並非武力,而是治水紓困造福百姓,並從彼此的文化交流中逐漸同化了鄰邦,所以當商湯伐夏桀時,興王師行王道弔民伐罪,而無夷夏之分。
天下共主是人心文化的徹底征服(如夏、商),天可汗是文化國力的表面征服(如隋、唐),天朝則是國力顯擺的名義征服(如明、清)。
中國也可稱為中華或華夏,華是綻放、夏是廣大,中是位置,而東夷、西戎、南蠻、北狄是指四方不同文明的部落,夏朝德衰而後東夷滅之,於是商湯代夏而有天下,商朝德衰而後西戎滅之,於是周發代商而有天下。
朝代更替而文化繼承,就是同化的功效,因為夏朝在昌盛時,已將文化與東夷融合為一體,因此沒有人在乎誰是夏族誰是夷族,當夏朝失德時,湯興王師百姓歡迎,同樣,周代商時也是如此,沒人在分誰是東夷誰是西戎,所有人都是大中華的一份子。
直到周公旦以私心成周之後,用禮教束縛諸侯宗周,這才有族群隔閡與文化歧視,不但歧視南蠻、鄙視北狄,甚至連周代祖居地,也被視為西戎而遭隔絕(如秦國),再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豈非荒謬,再說「率土之賓莫非王臣」豈非可笑。
《孟子》「文王生於岐周,卒於畢郢,西夷之人也。」
到了秦代,始皇盡焚古籍專任法治,修築萬里長城畫地自限,於是土、臣僅止於長城以內,漢武帝以後獨尊儒術禮法治國,於是眼界與器量愈來愈小,既然漢人閉關自守,就只有等者胡人來亂。
五胡亂華,漢族就成了被征服者,這與三代王道繼承截然不同,原因就在於文化隔閡與民族歧視,歷經數百年的戰亂,各民族因血緣而融合,但卻是被強迫扭曲揉合而成,倘若沒有周、秦、漢的故步自封,中華文化的發展可以更好更健康。
隋、唐雖再次統一中國,卻並沒有根本矯正先前的問題,在儒臣提升皇權永固江山的誘惑下,於是儒教科舉興起,使得中國對外更加驕傲,民族歧視更加嚴重,最終導致大唐江山四面楚歌而中華民族更加分裂的窘境。
契丹在唐太宗時受過恩惠,與黨項同樣都曾被賜姓李,只是到了玄宗時,受到唐朝腐儒與亂臣的欺凌,才讓契丹人漸行漸遠,所以契丹入主中原時,與五胡亂華不同,他們對中華文化更有認同感,要不是被南朝的腐臭噁心到了,遼與西夏根本不會也不必自創文字。
再說天朝的國力顯擺,如鄭和下西洋就是一種顯擺。所謂的朝貢其實與貿易差不多,而天朝總是在作陪本生意,還洋洋得意以為恩澤四海威加四夷,因為是在做賠本生意,所以航海事業後繼無力,因為自以為是洋洋得意,所以才被西方文明遠遠拋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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