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429 該被遺忘之地（三十三）

　　解讀了一遍阿流在做甚麼以及當中的前因或將會展現的後果，小空繼續他的說話：「《木頭與刺蝟》應該是個愛情故事，卻通篇都透露著甚麼是人與人之間的『連結』。不是眼見為實，直接的給連繫在一起就會產生連結。也不是虛無縹緲的單靠言語承諾甚麼的，只要彼此認可了，連結就會出現。而是無論實際上彼此會不會相見，能不能相互觸碰；又無論彼此之間，想要表達的訊息有沒有暢行無阻的送達彼此，甚至無論在任何層面以任何方式的聯絡與接觸全都沒有，連結還是會以看不見碰不著感受不到的方式出現。」

　　「著作者稱之為『思念的流動』。不需要任何介質傳播，就像乙太，人類甚至連觀察探測也辦不到，亦無數次的予以否定。然而，知道它存在的，就是知道；感受到它的，縱使說不清楚那到底是甚麼，就是能夠毫無懷疑的相信它。」阿流終於拭抹乾淨他的臉，在淚痕消散的位置，蕩漾出一彎深刻的弧度。

　　小空提出的，剛好對正了阿流的脾胃！他就知道，雖對阿流來說，他們認識還不到一天，但他對阿流的認識與了解，早已跨過了四年的時光呢！

　　「《連結》中會提到那位連先生的故事，其實很大原因是他本身就是『連結』呢。」阿流完成了控制台上的操作，有點猶豫的讓手指擱在半空。

　　時間的流動彷彿突然停頓了。阿流的動作，難以辨識是否自發性的凝滯了！

　　「我想說的，其實是，『連結』當然不單存在於愛情呢！只要是人與人之間，就會產生。他們簡單又粗暴的稱這種『連結』為『共情』又或『惻隱』。我們與外面殺得亂成一團的人都全無關係，他們甚至連人性都沒有，然而他們與我們之間的連結，還是被動的給建立了。」小空一副臭屁模樣，裝老的說：「生命之所以美麗動人，就是因為這樣的莫名其妙！或許會帶來大麻煩，卻又很多時會送來意想不到的大驚喜。至少，會在我們的記憶中，留下美好的印記。」

　　文豪式的說話方式，跟十二歲的小空，實在不太搭調。

　　然而，這不代表他說的話入不了耳。

　　「《連結》的著作者有個很特殊的父親，好像就是留下《生命的歸屬》的那位。」阿流失笑，說：「兩本書都有同一段父與子的對話。」

　　「『因他人而悲哀，為自己而喝采。』」小空用力的點頭，這本來就是他想說的！

　　「『你在世上，只需要做這兩件事。那麼，在最後的最後，除了幸福，你將不會感受到別的。』」

　　阿流從不遺忘，只要曾留下了記憶的，他都能清楚無誤的熟記起來，對於《連結》的內容，自然能一字不差的牢牢記住。然而，在這一刻之前，他就只是記住而已，沒有徹底明白，更沒有真確的感受。情感之於阿流來說，還是太難了，明明擁有，卻總是無法像對其他知識、資訊或一切事與物那樣，一經接觸就能透徹明瞭，然後更能回溯其源頭、推演其發展。

　　然而，來到此時此刻，他終於比似懂非懂的懂得更多、感受更多。

　　那不是甚麼繞圈子的諷刺，而是非常直白的一段話語。

　　為著他人的不幸與傷痛，而感到悲哀與難過。這是共情。

　　因為自己能夠做些甚麼，既受鼓勵亦感雀躍。這是知足。

　　這確實就是阿流此刻的心情。而那兩本書的著作人似乎都認為，這就是所謂幸福。

　　「我們來付諸實行吧！」小空露出一個開朗的笑容，逕自跑往巨大藥物櫃，準備再次把那裡給洗劫一番！

　　阿流緊隨其後，手速不是一般的快，在他跑到藥物櫃前的時候，身邊已多出兩串被重新打開備用的專用背包！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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