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u Ming
Wu Ming

You don’t know until you try (I write when I have occasion, and sometimes I have no occasion. ) [email protected]

不知怎為題的幾件事

十二月都過了一半, 一直想寫些什麼,里斯本之旅未寫,醫院診症經驗未寫,買了不夠三個月的梳化爛了又未寫,甚至此文章也不知怎樣作標題,唯有把近日的幾件小事串起來,像豪不相干又互相關連。

不知怎的十一月過得極快。可能踏入11-12月日短夜長,尋常日子被些瑣事絆著,回覆數個電郵,講幾個電話,抬頭一看天色已全黑,對岸河邊的小屋,都變成零星的燈光。看一看鐘,才下午5時。

住在同屋苑的香港朋友WhatsApp 我訴苦, 原來昨天Elizabeth Line 的列車在Paddington站撞到架空電纜,以致列車即時癱瘓。朋友剛巧被困在列車,足足3 小時才可離開車廂。 由不急尿都變成急尿,憋尿憋死的一瞬間,列車才由後備電推動前進,不過全程沒有燈。

事隔兩日,新聞繼續報道此事,原來駕駛列車的司機當天罷工。 當日替更的司機缺乏經驗,一不小心就把半個倫敦即時停擺。 住在香港的朋友常常留意英國新聞,甚至比我更緊貼時事。 朋友今日得知Elizabeth line 的 「豐功偉績」後,即時關懷我問我有否受影響。

「有心,有心」 萬幸自己上星期已帶媽媽及契爺出Bond Street購物及去了Leicester Square 的小型聖誕市集。 因為媽媽坐骨神經痛容易疲倦,那天下午4:30就乘Elizabeth line 回家, 20分鐘回到家,列車無障礙,人生也美好起來。

香港朋友說英國真是不濟,又罷工,經濟又差,無家者又多,冶安差,稅率高,沒有工人用等問題。我問她:「還想來嗎?」 她的答案次次不同, 時而移英,時而猶豫。 其矛盾的心情我明白的,任何人也會為變化而困擾。

移民當然是一種變化,但留港也是另一種變化。

這屆香港區議會選舉為候選人設立重重關卡,民主黨等泛民主派因不能獲得足夠提名而無人參選,在沒有反對派參選下,所有區議會候選人都是單元聲音。投票給叉燒包,叉燒餐包 或叉燒饅頭都沒有太大分別吧。政府也擔心投票率會大大下降影響新選舉認受性。為了令事情不太難看,選舉事務處已撥出11.5億元作選舉開支,大大增加接駁旅遊巴往來投票站,開支比2019年的6 億增加了,但投票率由2019年的63.65%大幅下降至24.53%。

上星期讀了《獨立媒體》的一篇報道,民政及青年事務局局長麥美娟說:「難道我們想回到2019年那時嗎?我們應銘記當時的經歷和教訓,撥亂反正,讓社區重回平靜,令區議會去政治化。」我讀到此處就無名火起, 區議會的本質就是民選代表去討論民生及區域問題的地方,議會去政治化為本的話,還有什麼空間可說,長此下去會否是腐敗的開始。

正在香港猶豫走還是不走的朋友是名港豬來的,她對政治沒有太大感覺,她還頗認同麥美娟,更覺得議會沒有多元聲音能令議題快速處理,是為進步。那為何她有離港的念頭呢? 原來是港股跌勢不斷,樓價也跌,連知名的中環天台酒吧Sevva也要結業,她感覺繁華已逝。

我覺得這些都是表徵,像雪崩是一種表徵,背後原因是雪山頂頭有個太陽,積雪經陽光照射後表層雪溶化,雪水滲入山坡,雪層日積越累,越來越重的情況下才倒塌,形成雪崩。

既然朋友覺得雪山上的頂頭太陽不是問題,那麼也不須對雪崩驚慌,山坡面層不穩定不聽話的大雪一旦全部崩瀉下了,就會迎來「新氣象」。 對 「新氣象」 存疑問的人會感到抑壓,但朋友是「新氣象」的支持者,實在不需為此過程而不安。

前幾日,又有朋友致電給我,律師朋友問我:「習慣嗎?」我說:「一切尚可。」 然後她劈頭一句就說:「回來吧!英國經濟差,伯明翰又破產,病了又沒有醫生看,老了又沒有工人照顧。」

我好不容易才打斷她的說話:「我住倫敦,不是伯明翰喲,不過就算住伯明翰也沒什麼的⋯ 我看到醫生喲,111 又打過,醫院也去過了, NHS在公立來說算合格有餘了。其實我又感受不到英國經濟差⋯」

電話另一邊又一輪嘴說:「經濟怎會不差,什麼?你在英國去公立! 你在香港去養和的喲。」 「你坐Elizabeth Line? 你在香港駕車喲!」 「你自己做家務!」

「好了,我知你想說什麼了,全世界也不好,最好的地方是香港。」

無獨有偶此兩個朋友都是中環的精英份子,我還有很多還在香港朋友仔,他們跟我一樣,從不喜歡雪山上的頂頭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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