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150 鏡

剛才的一剎那，丁東的思緒已經轉動了千遍百遍。

他似乎……懂了……

希嵐是在補償他們。代她的男人，透過這「城外桃園」似的海世界，補償他們。又或是提前報答他們……

「好吧！我接受！」這是丁東對連在橋的委託，由衷的答應。終於由最初的半推半就，變成現在此刻的全心全意。

丁東腦內的思想從來都停不了似的不斷轉變，靜璇如今卻可以某程度的與他共享。她自己也不知道確切的原因，她只敢肯定的是，丁東跟她似乎獲得了某種魔力，又或是魔力的某部分，讓他們可以透過思想靈感互通。對象是丁東倒沒甚麼，靜璇甚至蠻喜歡這能力的。只是，暫時，他們都無法確定，對其他人，他們是否能控制自如的運用這能力？抑或是會不受控製的無差別接收或傳送？若是如此，那怎麼辦？

這些應該都是往後他們不得不面對的問題。只不過，當下此刻，這一切都變得不太重要。他們被一奇妙的現象吸引住了。

靜璇所指的方向，位置就在橋頭島底下。原本從海岸往外擴展的沙丘和礁岩，到了某一深處則往內凹陷。那裡，不知甚麼正散發著一陣陣流動飄搖的金光。

金光不強，卻濃厚得像一片完整的平面，彷彿一面鏡子。

金光鏡面沒有發揮太大的反射作用。或許因為在海底，光本來就以散射方式給分散，所以鏡面的功能也大打折扣，又或是都被扭曲了。倒影無法看清，鏡面背後有些甚麼亦被遮擋了。

看上去，其實就像一塊爛在海底的鏡子，但那陣陣淡淡金光卻在原應是死物的東西上增添了生命似的感覺，讓丁東與靜璇知道，那不是一件東西，而是某種現象……

該說是異象更為貼切。

丁東拉著靜璇的手，輕輕把她拉到身後，他自己則游在前頭，緩緩往金光潛過去。

「那不是平面。」丁東已適應下來，習慣以靈感對話。

愈接近那片金光，愈感覺到當中的生命氣息。同時，他們也漸漸看得更清晰，看到了最初時看見的一個面，慢慢在他們視覺中化成一個立體。然而，形狀卻似乎有點不規則，說不出那是個甚麼形狀的立體。

「算是球體吧？」靜璇想要加速，卻還是被丁東拉到身後。

若是以往，這樣的被丁東護著，靜璇縱使沒有表露過出來，但哪怕是盲的可能都感受到她喜孜孜的。然而，她現在更想與丁東交換位置，想擋在他的前方。

她跟他的心情，此刻大概都一樣。既猜得到眼前金光應該就是他們潛進海底來的目的了，卻又因為眼前所見的異常得足夠讓人擔心不已。

若是閉上眼睛，純粹憑藉水的流動去感受，無論是丁東抑或靜璇，同樣感到眼前不遠的那裡，存在著一個龐然大物，遠比透過視覺看到的更要強大得多。甚至，要比那怪力壯女更讓人可怕。

雖然這種可怕，大概都是對未知的恐懼罷了，那金光似乎完全沒有攻擊性。然而，因懼怕而來的憂慮，還是在他們心坎裡不斷擴散。

而且，不單只是他們，本來自由自在游在四周，連人都不怕的小魚群，沒有一尾會游近那片金光，大概在數十米外就會轉頭遊往別處。在魚兒眼中，金光彷彿如海底的霸王，都自動自覺的避之惟恐不及。

「沈希嵐丟掉連在橋的甚麼東西了？看來要比我之前想的更重要得多。」

「你之前認為會是甚麼？」

「訂情信物之類吧。或許是那種叫『盟』的東西？又或者是跟連在橋生父有關的其他重要信物，連在橋隨手拿來與沈希嵐訂情。哈！他應該做得出！」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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