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春：研究所後的枝枝節節

嘿，好久不見。

很突然吧？我不知道有誰會看到這篇文；也不知道誰的情緒會受之影響。總之，最近種種事件積累的力量，迫使我書寫，記錄那些不知所云的內容，或許未來回首能再召喚到現在的情境。

在窩窩的實習結束後，我持續把自己的專題完成，有興趣的人可以看看～！非常感謝公司同仁願意包容實習生在開學後的進度拖宕，以及詠涵的精美設計。

起初進入臺大煎熬難耐。而這份痛苦，是源自於我對未知（研究所、新環境）的恐懼，以及某些權力者的霸凌。真的沒想到，上學期學習到的，竟然是如何運用校內資源，申訴、諮商以保障自己的權益。另一方面，在受迫害的過程，不乏聽到「你出社會之後會面對到的事情比現在更恐怖」；「四十歲再回首，可能會覺得現在的痛苦沒什麼」等論述。

但我不以為然。

即便是現在，24歲的這一刻，童年的創傷依然刻在心中。假若以成人的我來看，有些言語的傷害可能不算什麼，但回到那時的情境，我依舊會痛苦、會孤單、會自我質疑。所以，我仍想好好同理自己，保護每一個瞬間受到創傷的心靈。

慶幸的是，這學期我沒有再遇到那位造成我創傷的人，生活果然平順不少，開始有了顏色。前陣子，終於簽了指導教授，也繼續窩窩的專題外包，規劃自己想做的議題與內容，一切都看似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新聞的實務訓練使我開始思考人與人的共感如何可能？而那些與動物、生態有關的事，依舊深深吸引著我。希望未來可以朝生態傳播、環境傳播的方向前進。

順帶一提，臺大的生活機能的確很好，杜鵑、流蘇、加羅林魚木以及穗花棋盤腳陸續綻放，終於有點春的氣息。不過這裡真的就像一處公園，無論平假日都會有人來拍婚紗、互惠外拍、散步、觀光。所以我假日都會登出臺大，不然公館夜市、學校真的太吵雜了！（特別是自己在圖書館拼命，看到外面一堆家長帶小孩來野餐時，更會感到悲涼）

我們追求的，到底是痛苦還是快樂？

最近看了臺劇《不夠善良的我們》。

我發現很多人罵林依晨的角色，覺得她物質生活富裕，怎麼還自尋煩惱，甚至自掘墳墓。相比之下，許瑋甯的角色就討喜、可愛許多，但也令人同情。事實上，我很能理解林的角色。並不是因為我跟她相像（事實上我認為自己更像許，極有可能孤老終生），而是這個角色本身的核心，就是空虛，於是才要不斷追尋目標。

但人生的目標到底是什麼？我們追求的似乎是快樂，但在經歷重重痛苦，終於得到歡快後，又得找尋下一個目標，繼續感受痛苦。進一步探討，生命的意義又是什麼呢？如果一切終將歸於虛無，那汲汲營營地追求，是不是讓我們忽視了沿途可能看到的美景。

這些形而上的叩問使我自苦。在準備研究所時，我就常常想，日復一日的生活到底為了什麼？真正考到學校那陣子，我猶如行屍走肉，到處遊蕩不知何處可棲。那是一種飄渺的感受，如同男性自慰後的聖人狀態，高潮以後，只餘內心的空虛綿綿。

若我們追求的不是快樂，而是過程中的痛苦，那麼痛苦本身，又想帶給我們什麼訊息？是提醒我們自己是真實活在這個世界上嗎？還是告訴我們，快樂是有代價的，必須以痛苦交換？

回歸到生活本身，我最近時常與朋友討論未來的人生規劃。多數人不外乎工作、結婚、生子，甚至開始聊到買房、投資。這些可謂主流的社會期待路徑，選擇走了似乎就會有所歸屬。但我今天若想走別條路呢？我有勇氣另闢蹊徑，但是踏出主流期待後，我到底要做什麼？活著到底是為什麼？這些命題又再次浮現出來了。

期待本身就是一種傷害

忘記從哪篇文章看到，「期待本身就是一種傷害」。想起今年年初，我與家人說著那些我的感受，包括對生命的看法、生活目標的思考等。但最後換來一句：「想太多了，沒事做才會想這些。」（但我在備考、最忙碌的時候，也不時會想起這些puzzle）在自我揭露的過程，確實不免帶著能被回應的預設或期待。所以，在得到這樣的回應後，我有點受傷，也感到更加疏離。

這大概是世代的鴻溝吧，即便我再怎麼努力地嘗試建立一種情境論述，都很難讓他們領會。但是，這種沈默代表什麼？代表他們不愛我嗎？倒也不是，僅是我把期待放在錯誤的方向，以致感到受傷。期待本身就會伴隨傷害啊！管理期待恐怕是我近期新的功課。

每每跟家人相處，我都能察覺到自己新的情緒與面向，是臺北的我不曾感知到的。我以為我已算是相當瞭解自己需求的人，沒想到還是有許多難以被窮盡的面貌。但是，若一個人能夠被探究，解剖、分析得淋漓盡致，那是否又流於實證主義，代表人是由物質所構成，意識、思想、靈魂等非物質的能量，則遺憾地被疏忽了。

我還會期待什麼嗎？我想是必須的，必須有期待、有目標，才能穩住在世界的意義。但是，在前進過程中的風景，包括那些痛苦、悲傷、憂鬱與孤獨，也是難得的、無法被再現的。一定要好好記住，這些期待與追求伴隨的痛苦、傷害。

負傷前行，才算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