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喜

@ZoeDuan

墓之恋:记柴湾墓群游(一)

在這裡,一些活著的人對另一些活著的人提出要求,命令ta們在自己的記憶邊界止步(伴隨著極大的痛苦),拼命按捺住那些熾熱的心流,不讓它們流過那條虛無灰暗的邊境,去侵擾死者的安寧幸福,那如此幽深逶迤的安寧。

香港自然日记:红隼

只是一瞬間,那只隼從崖邊的大石上俯衝而出,以幾乎和我水平的高度從我面前划過,拍翼,平飛,爬高..那本來像是一小捆火柴棒似得尾翼在它打側身從我面前掠過時完全展開,像一把華美的中式折扇,身上赤褐色的背羽和上面的橫紋此刻也完全展現在我面前

香港自然日记:中华白海豚

我們來到這片海域,希望通過將海豚定格在取景框內來獲得一秒的滿足,但海豚是自由的,不可以被束縛也不可以被分割定格,事實是,它們是這裡的主人,慷慨允許我們接近,與我們分享嬉遊的快樂,而人類用相機保存下來的那一點點光影、獲得的一點點快慰,與它們本身在這片海洋的「自在」相比,顯得微不足道,了無意趣。

大連速寫 海之韻廣場

不過在如今高大上的「東港」,雕像群落早已成往事。耙梳零散的互聯網記憶,可以感受到人們強烈的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種奇特的諱莫如深--最初的震驚、憤怒和失望,在歲月溶蝕下逐漸化為一種隱痛,一種無法提及但又不能不提的沖動,一種眾所周知且樂於打破的禁忌,在每一張出租車、每一個外地人驚異的眼中和升高的語調中兌現,成為這個城市某種自我厭惡和自我醒覺的話語硬通貨。

香港速寫其四 大嶼山

友人離港 臨行送別 不期而遇 有感而發

大連速寫「 東方威尼斯」

大連走走

青島速寫 齊東路

青島走走

“炸後是漫天的星星”:7.6高校彩虹社團被炸事件留言收集

我們從來都是在空間很小的情況下去爭取空間,在條件幾乎沒有的情況下去創造條件。 LGBTQ事業如此,女權事業如此,公民運動如此…所幸多年社群工作的成果不會隨公號被炸就消失殆盡,只是工作要在更難的條件下開展。炸後是漫天的星星。

南島小記(1)女巫

她像一個女巫。她誘使你走到黑夜中央,召喚來一隻螢火蟲給你以點點遐想,緊接著她毫不遲疑地把你推入山林,黑夜成為你僅有的眼睛,你看不清楚腳下的路,但更致命的是你內心的恐懼——失去了視界之後,你彷彿失去了一切。你也忍不住陰暗地懷疑她,是要收集一大把你額頭上的冷汗、沒有節奏的鼻息和加速的心跳,再即興作她的黑魔法。

香港速寫其三 在山見山

是非常小的吊頂,閣樓上。四方形地鋪了一圈燈,中間的小些,兩邊對住的大些,因此左邊的窗和右手的墻要分外光些,右手的窗則暗些,但整間屋子卻都沐在暖黃色的柔裡了。木地板也是暖的,兩排燈膽鋪下來,連著兩大扇窗外透進來的自然光,先是窗欞的影子被投在四個椅子上,四個椅子各自的影子又被投射在木...

五個問題:關於中山大學趙某造謠同校女生“高價約炮”事件

女大學生“應該是”優秀的,最好還是“漂亮的”,更重要的是,她必須是“純潔的”——而判斷她“純潔”的最簡單方式就是她有沒有潔身自好。這種來自封建時代的爹味意淫從不憚以“關懷”之名,“管教”那些年輕無畏的女人,而至於她們的真實想法,“他們”中的大多數並不關心。

南岛小记(3)浮潜大快乐

那些露出海面幾公分的巨石是笠藤壺的天堂,它們圓錐體的鈣質外殼像是一座座灰白色的小火山緊附在石頭表面,在水流經過身體時,它們就從頂部的“火山口”伸出白色的手臂,通過過濾水中的浮游生物來進食。和藤壺一樣低調的還有石鱉…

南岛小记(2)一间屋

這是一棟有魔力的屋子,像蹩腳的童話和神話故事裡的情節,它引誘你一點點放下防備,落入所有人類無法避免的貪婪陷阱,不斷想要更多,直到果報來臨。

一隻貓在春天發情

先是破爛的風箱在苟延殘喘 跟著加入沼澤女巫淒厲的和聲 最後連北國雪夜裡的遊魂 赤壁下紛紜鬼哭 也被你召喚 嗷嗚!嗷嗚!!嗷嗚嗚嗚嗚!!!你的憤怒 仿佛一個渣男般誇耀 你雌性力比多的更勝一籌 明示: 雌性的毗濕奴 雌性的觀世音 雌性的音符和字母 雌性的國家和土地 你更加成功地膨...

我聽見一位女同志講伊與伊的未婚妻

我聽見一位女同志講伊與伊的未婚妻 腹內的腸子呈螺旋式上升爬行 我暗自思忖 新婚姻法可不是通過了大半個世紀 如今終於也輪到半邊天自由聯誼!但聯誼...這“誼”是哪門子的誼 遙望默祝 相守如賓 還是合縱連橫 殺人放火 “姐妹”二字好聽也不好聽 我聽一位女同志談論伊與伊的未婚妻 等一等!

消沉日子 撿起身體(二)在水中

當脫水令人類產生幻覺,那海市蜃樓中瑩然浮現的一切,都在岸上。我們的愛恨情仇太需要一個載體,一個跺跺腳要震動,喊一聲要有回音的所在,我們不能允許也無法接受自己的痛感得不到另一個痛感的注視。所以“岸”成為了那個我們必須提著最後一口氣回到的地方,哪怕被從飛機中扔落海的死法是如此致命地浪漫。

消沉日子 撿起身體 (一)身體工作坊

對於”身體”的概念,長期以來介於過度關注和完全不關注的兩個極端。凝視任何反光物品中“我”的形象不僅僅是關於虛榮,也關於向自我投射極嚴厲的一瞥,在列車進入海底隧道的虛空時望住自己,口罩下面的唇不動聲色地問:你到底要什麼。但一個自己閃避掉自己的身體是無法給我答案的。我赧於解讀自己的身體,但與此同時,“我”的身體曾經和現在都正在被其他人以各種方式解讀著。

秋天 把夢刻在網路會議室的白板上

把夢刻在網路會議室的白板上 我們大聲複誦 (幸好“夢”沒有版權) 像求雨的老農那樣 企盼從枯骨上讀出一朵玫瑰的根莖 如果可以 我希望 不要有誤解 和 誇張的承諾 和 虛假的營養 如果可以 請你把我的心 埋在秋天的沙灘上 面對大海 一半曬著陽光 一半浸在沙裡 戰慄著陰涼 當我...

香港速寫其二:想念高校長

夜深了,百萬大道上黑黝黝的,沒有一個人。我低頭趕路,快到圖書館時,忽然發現腳下的這塊地磚有些奇異之處。藉著昏黃的路燈,灰白的花崗岩表面浮起一層色調不一的影子,好像印象派作品中那種模糊又無比清晰的“所指”。我不由地停住了腳步,彎下身子,看見一排地磚上用什麼顏料描了幾個大字: “想念...

東北紀行之一:敖魯古雅的俄羅斯族老人

這篇文章寫於2014年12月,那時我獨自在中國東北的大興安嶺地區遊蕩,第一次遇到瑪魯莎奶奶。關於她失踪的女兒小英,我得到照片以後,就在微博上開始了一輪尋人之旅,但發出去的消息全都石沉大海。我為找不到她的女兒而心懷愧疚,不敢聯繫她。2019年冬天我再到敖魯古雅,瑪魯莎奶奶還是跟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