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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寫﹞訪問烏克蘭兩位左翼抵抗者(War Is Forcing Ukrainian Leftists to Make Difficult Decisions About Violence)
﹝美國﹞邁克·路德維格（Mike Ludwig）
Sirius 譯
原文標題：戰爭迫使烏克蘭左翼人士對於暴力問題作出艱難的決定
自俄羅斯2月24日入侵烏克蘭以來，尤里‧謝利琴科（Yurii Sheliazhenko）在基輔的五層樓房每天都會響起警報和爆炸聲。謝利琴科是烏克蘭和平運動的執行主任，在一個處於戰爭狀態的國家中，他是一個為了和平，被孤立的但堅定的聲音。他因拒絕攜帶武器並與附近的人一起製造燃燒彈來抵禦前進的俄羅斯軍隊而經歷了“很多仇恨”，俄羅斯軍隊面臨著來自平民的頑強抵抗，他們決心守保衛烏克蘭。
“首先，告訴大家一個事實，沒有暴力的方式來實現和平，”謝利琴科在通過電子郵件詢問美國人可以做些什麼來支持烏克蘭的激進分子時說。
在基輔附近的其他地方，伊利亞（Ilya）和他的戰友已經拿起武器對抗俄羅斯軍隊，並正在為戰鬥進行訓練。因暴力升級而不得不隱瞞身份的伊利亞是一名無政府主義者，他逃離鄰國的政治鎮壓，決定抵抗俄羅斯的入侵。與來自烏克蘭和世界各地的無政府主義者、民主社會主義者、反法西斯主義者和其他左翼分子一起，伊利亞加入了“領土防禦”單位之一，該單位在烏克蘭軍隊的領導下像自願民兵一樣運作，具有一定程度的自治權。據一個名為抵抗委員會的組織稱，在互助組織和承擔民事職責的志願者的橫向聯盟的支持下，反獨裁者在領土防禦結構內擁有自己的“國際分遣隊”，並正在為物資籌款。
“當敵人攻擊你時，很難採取反戰和平主義立場，這是因為你需要保護自己，” 伊利亞在接受本刊《Truthout》採訪時說。
謝利琴科和伊利亞的不同道路說明了烏克蘭激進分子和進步社會運動所面臨的艱難且往往極其有限的選擇。值得注意的是，他們對自衛和暴力在政治中的作用的不同看法導致雙方都進行了積極的鬥爭，這些鬥爭似乎是相互補充而不是相互對抗。
伊利亞和他的同志們對烏克蘭的國家沒有任何幻想，他說烏克蘭“顯然有很多缺點和很多爛制度”。然而，烏克蘭、俄羅斯和烏克蘭東部的親俄分裂分子自 2014 年以來一直在進行低強度戰爭（low-level warfare）。與許多左翼人士一樣，伊利亞認為可能強加普京式的殘酷獨裁主義的“俄羅斯帝國主義侵略”是目前最大的共同威脅。烏克蘭可能不是一個運作良好的民主國家，但反獨裁活動人士表示，不會因為俄羅斯的干預和隨之而來的令人難以置信的壓制性政治條件而得到解決。俄羅斯的示威者目前正在無視警方的殘酷鎮壓，並冒著長期監禁的風險來抗議戰爭。
“在俄羅斯，一場廣泛的反戰運動正在興起，我對此表示肯定，但據我估計，大多數進步人士、社會主義者、左派和自由主義運動現在都站在反對俄羅斯侵略的一邊，這並不一定意味著與烏克蘭表示團結。”伊利亞說。
謝利琴科將這場致命的戰爭歸咎於俄烏雙方的右翼民族主義者，這場戰爭迄今已奪去數百甚至數千名平民的生命。謝利琴科和一位和平活動家同伴因反對與俄羅斯支援的分離主義分子的戰爭而被烏克蘭的一個極右翼網站人肉搜尋或列入“黑名單”，然後在街頭遭到新納粹分子的襲擊。然而，他表示，自 2014 年在烏克蘭罷黜親俄總統的獨立廣場起義以來，法西斯幫派和極右翼極端民族主義者的崛起不能成為普京聲稱的俄羅斯血腥入侵的藉口。
“目前的危機中，各方的不當行為由來已久，進一步採取如'我們天使可以為所欲為'，'他們的惡魔應該為他們的醜陋而受苦' 將導致進一步升級，不排除核災難 ，而真理應該是幫助各方冷靜下來並談判和平，”謝利琴科說。
雖然許多平民自願與烏克蘭軍隊作戰，但隨著戰爭進入第二周，除了與俄羅斯人作戰之外，活動人士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伊利亞說，“民間志願者”正在幫助家庭逃離暴力，向世界各地的媒體發表講話，支持抵抗戰士的家人，收集捐款和物資，並為從前線返回的人提供護理。而工會目前正在組織資源並幫助難民逃離飽受戰爭蹂躪的烏克蘭東部，前往西方和波蘭等鄰國。
志願者來自不同的政治背景，但對於像伊利亞這樣的無政府主義者來說，參與抵抗活動為提高激進分子在戰後和戰後影響政治和社會發展的能力提供了一條途徑。作為生存手段，提供互助和自主抵抗的草根“自我組織”也在各地湧現。
“具體來說，並不是我們單位的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是無政府主義者。更重要的是，很多人自發組織起來互相幫助，保衛他們的社區、城鎮和村莊，並用燃燒彈對抗佔領者，” 伊利亞說。
與此同時，謝利琴科和分散的和平活動人士繼續反對強制徵兵入伍，其策略包括非暴力公民不服從。謝利琴科說，18 至 60 歲的男性“被禁止自由行動”，未經軍方官員授權，甚至不能租用酒店房間。
謝利琴科說，官僚主義的繁文縟節以及對兵役的歧視性替代方案甚至使宗教人士也無法出於良心拒服兵役。他補充說，美國的激進分子應該呼籲從衝突地區撤離所有平民，無論種族、性別和年齡如何，並向那些不把更多武器帶入烏克蘭因而可能使衝突升級的援助組織捐款。以美國為首的北約聯盟已經為軍方提供了大量武器，烏克蘭加入北約的可能性是戰爭的一個主要藉口。
“如果不投資發展和平文化和公民和平教育，我們將無法實現真正的和平，” 謝利琴科說。
2022年3月5日
邁克·路德維格是《Truthout》駐新奧爾良的工作人員記者。《Truthout》是美國一個非營利性的新聞線上平臺，致力於提供關於各種社會正義問題的獨立報導和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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